
立冬后的一个晴日,我到邮局取报刊。在一旮旯处,看见一只废弃的绿色邮筒孤零零地杵在那里;特别是那两个标着“本埠”“外埠”塞信的口子,好像两只眼睛正巴巴地望着我。
心猛地一怔,那是我多么熟悉又亲切的邮筒啊。
年少的我对邮筒很钟情,觉得它就是我的希望所在??吹阶乓簧砺痰挠实菰?,骑着那辆绿色的单车,在单车后座上驮着两个绿色帆布邮包,我对邮递员的工作就会产生一种敬仰之情。
大队部门口的墙壁上悬挂的那个绿色邮筒(邮政信箱),在邮筒旁还挂了一个绿色帆布的信封袋。生产队长去大队开会。开完会,队长就会看墙壁上的信袋,如有信件就顺便带回来,然后分发给来信的人家。那时因为农村文化没普及,收信寄信的人很少。记得我高中毕业刚回来,队长就要我给社员们上扫盲课。所以,真正有信件往来的一般是军属家庭、有远亲的及下放知青,再者就是我们这些喜欢文学、爱写作、又到处投稿上过学的年轻人。
自从把第一篇文稿投寄邮筒后,我心中就有一份期盼。于是我不等队长来分发,而是隔一两天就跑到大队部的门口信袋前,看有没有我的信。这样跑了一年多,除了退稿信,我也有点小收获,时不时有些小文章在市报副刊上露露脸,还有些新闻稿被县广播电台采用。而让我也被大队书记看中,担任大队部广播员。
当时在大队部做广播员吃住在大队部。正因为这样,我无比高兴,我可以每天看见挂在大门口的那个绿色邮筒,还可以看到邮递员来大队部送信收信。
而我每天希望看到邮递员,还是因玉的缘故。我到大队工作不久,因一场电影认识了一个在炼铁厂工作的玉,而后与她相恋。只是因为种种原因,玉又回到了几百公里外的涟源老家。我们只好频频鸿雁传书。正因为远方有个她,所以我对邮递员也是盼之望之。
只是后来因玉的一封来信,让我与她的这场爱恋永远定格在那个冷冷的时刻。一天,一农户的喇叭坏了,找我去维修。走后不久,邮递员来了。因我不在广播室,他就把信和报纸一起交给了大队秘书??刹恢撬鲇谑裁丛颍尤话研挪鹆???戳撕螅且环饬蛋?,此人又把这事对他人说了。于是被传来传去,就传到了玉的堂姐那里。玉的堂姐,当时在供销社工作,而供销社就在大队部对面,中间只隔了一条不到十米的街。
以后,好久也接不到玉的来信。直到一天,我忽然接到她父亲写给我的一封断交信。后来玉也给我来了一封信,却是一番离愁别绪如断肠的滋味了。
后来,因父亲的问题解决了,我招工进了城,收信寄信都方便。而此时的我往邮筒里寄信,大多是给省市报刊投稿。
因为从那以后,我再没有远方的恋人了,可此生对邮筒的那种难舍情怀,又是不能忘却的。
责编:周媛
初审:陈文美 二审:唐圆圆 终审:夏义凤
来源:株洲高新区(天元区)融媒体中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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